耍牙妹薛巧萍

戏，是宁海地方戏，是宁海平调《金莲斩蛟》里的一幕；人，是宁海本地人，是青面獠牙的“独角龙”扮演者薛巧萍。那年6月，宁海平调耍牙绝技作为首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进京在中国首个文化遗产日展演。23岁的薛巧萍表演的就是号称“东方绝技”的耍牙，与川剧变脸齐名，并称为“西脸东牙”。薛巧萍是国家级非遗名录宁海平调“耍牙”绝技新生代传承人。

1997年，初中毕业的薛巧萍如愿考上了宁海县越剧团，圆了儿时的演戏梦。开始也唱小生也演小花脸，多数还是演演童生跑跑龙套，总做不了台柱。不是巧萍不用功，她每天早上5点起床练功，压腿、下叉、翻腰……样样没有少，尽管她用汗水与泪水拼命地努力，但始终无法接近艺术的殿堂，嗓子不好成为阻碍她发展的最大短板。

2000年，为保护“宁海平调”中濒临窘境的独家绝技“耍牙”，宁海县越剧团决定选8位年轻女演员跟随“耍牙”传人叶全民学习技艺，有幸成为其中一位的薛巧萍从此走上了“耍牙”之路。

通向成功的道路并非铺满鲜花，而是荆棘丛生。摆在8位年轻女演员面前的第一件事就是必须在一个月内从完全不会练到能往嘴里塞8颗獠牙。

当薛巧萍往嘴里塞第一对牙时，她立即恶心难忍、唾液狂流。当塞进嘴里的牙齿从2颗变成4颗时，她的嘴唇和牙床全部被磨烂，引发了大面积口腔溃疡，根本吃不了东西，全靠送点流食挂点盐水来维持体能。短短两个星期，薛巧萍从108斤一下子瘦到了96斤，原本团里滚圆滚圆的“熊猫宝宝”一转眼变成了营养不良的“难民”。

就在薛巧萍口腔被磨烂、完全无法进食的时候，她所在的团队开始悄然瓦解，“每周有两三个女孩跑掉，半个月后，8个女孩就只剩下我一个了！”薛巧萍也曾经打过退堂鼓，但她却又不甘心。一半为了实现儿时的梦想，另一半更为了今后的饭碗，薛巧萍最后咬咬牙选择了坚持，因为摆在薛巧萍面前的就是“华山独条路”。她知道其他7个女孩，论身段论唱腔都比她有优势，她们就算不学“耍牙”，即便演不到1号、2号，至少还能留得住。薛巧萍如果不学“耍牙”，最终的命运可能是淘汰。她只有学会“耍牙”绝技，才有在团里的立足之地。

一个月之后，薛巧萍终于能“耍”到了8颗獠牙，并顺利地进行汇报演出。不过薛巧萍却说，其实她那次的表演根本算不上“耍牙”，“可我当时只会摆个造型，根本不会动，所以我充其量只能叫‘咬牙’。”

耍牙艺人将猪獠牙含在口中，以舌为主要动力，齿、唇、气相辅，结合咬、舔、吞、吐等变化多端的动作，刻划独角龙野性中凸显的灵动之美。薛巧萍知道，能够在嘴里咬8颗猪獠牙仅仅是“耍牙”路上的第一步，后面的路还很长很长。

师傅引进门，修炼靠自身。“耍牙”要做到除“咬”之外的“舔、吞、吐”，全靠艺人反复不断的练习。集训结束后，勤奋的薛巧萍牢牢地记住师傅叶全民“牙练万次出一功”这句话，除了演出，薛巧萍每天上午从8点半练到11点半，下午从1点半练到5点。平时空闲时，晚上看电视时，躺在床上看书时，薛巧萍都不忘往嘴里塞几颗牙，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

功夫不负有心人。多年的努力与坚持，薛巧萍终于迎来了鲜花与掌声。

2003年，薛巧萍凭着“耍牙”在全国“国花杯”中青年演员戏曲表演大赛中一炮打响，夺得花脸金奖，“耍牙妹”开始走红。2006年，宁海平调被列入国家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进京演出的薛巧萍受到刘云山、陈至立等国家领导人的接见。2009年，薛巧萍被授予“非遗耍牙传承人”。 2006年，薛巧萍在央视“越女争锋”电视挑战赛获“优秀奖”。2011年，薛巧萍获得第十届全国民间文艺山花奖金奖。之后，薛巧萍应邀参加了第二季“中国达人秀”和第二季“出彩中国人”比赛，“耍牙妹”风靡全国。今年，薛巧萍获得长三角地区中青年戏曲演员武艺展示十佳选手、大世界城市舞台中国魅力榜（长三角戏曲武艺榜）金榜，晋级中国魅力榜总决赛。

薛巧萍分别应邀参加央视10套《百科探秘》栏目、央视七套《与您相约》栏目、天津卫视《津夜嘉年华》栏目等专访节目，参加央视《戏曲春节联欢晚会》、《我要上春晚》以及湖南电视台娱乐频道《百姓春晚》等节目录制。薛巧萍还多次被邀请到各地参加大型活动演出、随政府部门访问我国港澳台地区以及欧洲各国表演。

同时，薛巧萍被评为县十佳青年、劳模，选为县政协委员、省青联和全国青联委员。

越是出名，越是对自己提出更高要求。薛巧萍深感自己仅仅初中的文化水平远远不能满足自己对表演艺术的深层次的理解，于是她参加了中专与党校函授学习。2013年秋她来到宁海电大，报读了中央广播电视大学行政管理专业专科，毕业后又续读了电大行政管理本科。

荣誉只能代表过去，以坚强的毅力和执着的追求坚持了18年“耍牙”的薛巧萍还将在“耍牙”的道路上继续前行，她肩上有的是弘扬传统文化传承“东方绝技”的责任。

□ 撰稿：杜建国

□排版：南方

□ 审核：水东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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